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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萨灵异真事实录 万里孤魂求援记

[冯培德] 发表时间:2019-06-15 10:11:23 作者: 阅读次数:

  观音菩萨的灵异感应实录我写了不少,地藏菩萨的灵异真事则较为不常写。这一件真事,积压在心中很久。觉得应该公开一下。虽然这种事迄发稿为止,还未有圆满的结果。本来打算等到圆满解决之后才执笔,可是此事的进行现在遭遇到了困难,我已经感到有心无力,无法再进一步给予任何帮助,所以我才改变了主意,提前发表,希望有热心的读者伸出援手,帮助这个万里孤魂。

  事情的最初发生,是在一九八九的盂兰节之夜,我向来不上寺庙去参加盂兰法会,因为怕人多太热闹,而且,我的出现,由于太罕见,免不了总会或多或少引起群众的好奇骚动,围住我问东问西,或是来看“猴子”,乱拍“猴照”,我不喜欢被人拍照、开门见山,说明白一点,我不愿免费供人拍照,谁要拍猴照,得先付钱,吾猴见钱眼开,你捐钱给慈济医院或其他的真正慈善机构,捐得越多,吾猴越开心,看到大银码的捐款收据,吾猴乃有心情被拍猴照。有人说:“你又不是明星,谁要拍你的照。”不错,咱猴不是明星,可也没招徕拍照,又不是在日月潭山地挂牌陪游客拍照为生,你要求拍吾猴的丑态,是你求我,非我求你,吾猴虽非奇货可居,却也有自尊心,要吾猴出卖“色”相,拿去传阅,吾猴想想就心酸泪落,怎能不讨回代价?倘若有人肯捐钜款做慈善救苦救难,那么吾猴亦不妨牺牲,摆个“猴星”状态,滋一滋牙,朝你一乐。

  基是之故,吾猴乃不再出现于公众场合,以免无端曝光,将来还能打算登台义卖为慈济基金会筹款么?这是吾猴的苦衷,常常拒绝带了照相机上门的访客拍照,尚祈见谅是幸!

  一九八九年盂兰节之夜,寺庙有寺庙法师放大蒙山,吾猴在猴舍也诵地藏本愿经,自放大蒙山,年年如是,猴子有何法力?聊尽一点微忱而已,那些游魂都到佛寺去领食去了,猴舍却是冷冷清清,真是鬼影都无一只来领蒙山,可见吾猴心不够诚,手艺又差,做的素食,连鬼都不愿吃!

  没鬼来领,由得它,蒙山仍是照放,自得其乐!都不来领食,管它!俺自家吃!放完了蒙山,看看没有鬼魂来,倒也乐得清净,不如再诵地藏菩萨本愿经,看它谁愿领经的就来结缘吧!

  诵经之间,忽然门外花园冉冉出现了一个人影,在门外就向我下拜,时间已是子夜两点多。

  “怎么那么晚才来?蒙山早放过了。”吾猴传心问之。

  那人影良久不回答,只是不住拜我,又不进来佛堂。

  “你有事求我!为什么不进佛堂?”

  “冯居士!我是有事求你,你佛堂供奉有韦陀菩萨,光芒太强,我不敢进去怕被销毁,形神俱灭!”

  “那么,我出来外面见你!”

  吾猴走出门外,就坐于石阶,那人影又再伏地叩拜,并且哭泣,不能成语。吾猴予以视察,也大约看到他的心事。

  “你是来求我助你还乡的,是不是?”

  “是的!”那人影说:“冯居士,我是来求你助我重返故乡福州!”

  “你是福州人?广东话却讲得那么道地。”

  “在广东黄埔住过几年,而且我太太是广东人。”

  “你是黄埔军校的?”

  “不是,”他说:“我是福州马尾出身,后来在黄埔海军基地。”

  “原来你是海军!”

  “是的,”他的影像渐渐较为清晰,是一个看来大约四十多岁的胖身材男子,身穿海军黑呢质制服,袖口有两条金线,一条较宽,一条较窄,有一条金线圆圈。左肋下挟着一顶海军白色大檐帽子,他的胖胖脸上笑容可掬。

  “但是你不像在舰上航海的军官。”

  “你的观察没错,”他说:“我的确不是航海的军官,我只是一个文教官,一九四九年随海军来台湾,我是在海军机械学校当英文教官的。一九五一年以后,已经因病退役,我在左营海军总部的联络室做编译工作,不是军人身份了,是雇用文职身份。后来调到台北海军总部,最后又到陆军总部联络室,一直到我脑溢血不治身亡为止,我是中风死的。”

  “看得出来,”我说:“你一向太爱肉又喝酒!吃了太多太多的肉类,以致胆固醇太高,动脉硬化,终于中风不治,假如你一向吃素,不吃肉,也许现在还活着呢!另一方面来说,也未尝不是果报,你吃肉,那些动物的尸毒与其他毒素,加上它们的怨恨,在你体内报复你!”

  “这道理我现在才都明白了,”他说:“可惜已经太迟!”他叹息说:“我是一个人随军来台,家眷都留在大陆。我又不愿另娶来对不起我的太太,我心情当然不好,闷起来,唯有吃吃喝喝,酒是喝得不多,肉可吃得多,赚的薪水,除了付房租,都花在美食上面了,牛肉啦,螃蟹,龙虾,什么都爱吃,那时认为能吃才是福气,进补才是重要,谁知道害死了自己。可是,你也许不了解,因为你那时还很小,你不会了解一个人单身,在那个时代的苦闷心情,和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心态。”

  “我可以推想得出来,”我说:“你们那一代,在那个危难的时代,都会有吃进肚子才是自己拥有的心态。”

  “你说对了,”他叹息道:“那个时代,很多人都拼命吃馆子的酒肉,不像你们这年轻的新一代这样过安定的日子,还懂得什么是胆固醇什么是吃肉的危险,我现在懂得,也已经太迟了。”

  “你们那一代,也有懂得养生的,”我说:“也有很多人吃长素,得享遐龄。也有人肯从善如流,一改吃肉的习惯。改为吃长素。例如一位张将军,他在六十三岁那一年中风,被送中心诊所急救,他是我家母的好友,我去中心诊所探望他老人家,劝他别再吃肉喝酒,他都听从了。──他从年轻时代在行伍开始,即以豪饮出名,喜欢大碗高梁酒和大块卤牛肉,以豪气著称,绰号是‘活张飞’,袍泽都尊敬他,常和他在一起大吃大喝,酩酊大醉。──可是他竟肯听从当时一个十多岁的小孩的劝告而戒酒肉,改为吃长素和念佛,后来他活到八十多岁才去世,那时我已经早就移居加拿大多年了。”

  “可惜我从前不认识你!”他说:“也不懂得去研究素食养生之道,你那时还是小孩子呢,我怎会有机会和你认识?我那时便已经五十多岁了,五十多岁,唉,才活了五十多岁呀!我死了以后,悠忽又过了三十年!”

  “过去的事追悔不回来了,”我说:“还是谈谈你现在的事吧!你为什么要来向我求助返乡?难道你以中阴身还不能来去自如吗?为什么竟不能返回你的故乡?”

  “冯居士!你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说:“我来求你,不是求你助我的中阴身。我的中阴身已经返乡多次了,我是求你助我的骨灰送回故乡。我三十年托梦求过好多人,其中也有法师,都没有人相信我,理会我。地藏菩萨叫我来找你,说你热心慈悲,一定会助我。”

  “你是火葬的?”

  “是,”他说:“因为我信佛教,所以临终时要求火葬,也盼望有一天,我的太太和儿子会把我的骨灰运回故乡入厝佛寺的墓地或骨灰塔!”

  “你的骨灰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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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北……”

  他说到这里,他的神色突然惨变,身影淡化,话说不下去了,我要再多问,他已经消逝无踪,只见满天星斗,残月斜挂。

  这个孤魂,万里来求援,却连姓名也未留下,此事很奇怪,莫非只是幻觉?我觉得未宜深信。

  过了三星期,又是深夜,我正在看经,窗外有声音低声呼唤:

  “冯居士!冯居士!”

  那人影在窗外出现了,这一次却是身穿香港衫,显得胖胖的肚子更胖大,脸上的年龄也老了许多,看来有六十岁左右,脸上发肿,不过,依然笑容可掬。

  “是你!”我说:“上次怎么跑了呢?”

  “对不起,”他笑着说:“我不是有意逃跑,实在是因为支持不下去!你知道,我最初是信基督教的,到了五十岁才改信佛教,学静坐,也没学到什么,也没戒吃荤,我死了以后,这么多年,只靠持念地藏菩萨圣号,得蒙地藏菩萨体谅我生平无大恶,对我加持,使我暂时追它座下,与众生亿万阴灵在一起,暂时得免轮回,又暂时得以形神不散。但是,我若离开地藏世界太久,则无法支持而形神俱灭,每一微粒都各随业力而轮回,完全失去识力,否则我就完了!就是每次去看我自己骨灰,也只可即去即回地藏世界。”

  “原来如此!”我说:“看来你也还是一个恋尸鬼那!”

  “我还未修到忘我。”

  他说:“到底也还是个俗鬼呀!还是念着骨灰,念着妻子儿孙!”

  “你上次说骨灰在台北,什么地方?国军公墓吗?”

  “是的,我住过新店,也去住过贺通寺,和承天寺。”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叫我怎样去查?”

  “对不起!”他腆腼地笑:“我忘记了,我以为你有天眼通是什么都看得出的。”

  “我不会看得出人家的姓名,还是请你自报贵姓大名吧!”

  “我姓王,三划王,小名叫美乐。”他说:“海军有一艘军舰的名字美乐号和我相同,这是方便你去记住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海军军舰的名字。”

  “你去问问老海军就知道。”

  “老海军也会有人记得你是谁吗?”我问:“事涉荒唐,假如我问老海军,人家不会说我是鬼话连篇?你能提出你仍在的老海军朋友,让我好证实一下到底有没有你这个人吗?”

  “你去问白熊就知道了。”

  “白熊?”

  “是的,白熊,”他说:“应该说是白熊皮,不过,皮没有了,只可以问白熊。”

  “白熊是谁?”

  “会有人告诉你的,”他说:“我得走了──我又感觉到支持不住了,必须立刻回地藏世界去,下次再来看你!”

  这一次他又消逝了。以后一个月内再没有他消息,我刚巧收到台北一位在外交部服务的P小姐打来长途电话。我就拜托她有空为此去查一查问:(一)福州同乡会的会员名册,(二)海军总部,(三)陆军总部,(四)国军公墓、圆通寺、承天寺等各机构,有无王美乐其人。

  这位热心的女读者P小组,在大热天为我到处奔走查询,后来覆电说:“冯老师,福州同乡会说只保留五年以内的会员名册,超过五年以上的已经没有纪录,福州同乡都说没听说过有王美乐其人。军方也说没有此人的记录,国军公墓有两处,新店和中和乡圆通寺,都去查问过,都说没有此人!”

  这一来,我的疑惑就更增了,我认为我的两次都是自己的幻觉,也就不再去理会它。

  “冯居士!冯居士!”有一天深夜,王先生又出现了:“你怎么不肯帮助我?”

  “我拜托了P小姐去查问,福州同乡会、海军、陆军、国军公墓、新店、圆通寺,到处都说没有你这个人的纪录。”

  “怎么没有?”他说:“我的确是存在的呀!”

  “那么,请告诉我,你到底在那一个公墓?”

  “起先在国军公墓,因为我没有亲属在台,治丧是陆军总部派人做的。后来放在内湖公墓,因为我已不是军人身份,不能再住国军公墓,也寄放在圆通寺,先后搬了几次家,我的遗产,有一辆脚踏车,是我常骑的,我住在竹林路河边,骑车上班,我还有一只挂表,我要留给我小儿子的,还有一些钱,大约值有几千美元,都由当局代为保管,说要将来返回大陆之后交给我的家属的。冯居士,劳驾再请你的朋友再去查问一下,把我的骨灰和遗物都送回福建老家去给我的家属吧!”

  “你老家住在什么地方?”

  “在福州,很近东门。”

  他一瞬间又消失了,我知道他不能远离地藏世界,必须赶回去充电。

  这件事令我很为难,依常情而论,就算找到他骨灰我是不能擅自移它的,必须由他的家属向国府的有关机构申请才可能。最好是由他的妻子儿女出面向台湾申请。可是,他的家属在那里呢?大陆经过三四十年的大变动。他们还会住在原处吧?又无姓名地址,我怎样去找他们?

  我想起来,福建莆田有一座广化寺,长老是圆拙老法师,已经八十多岁,他是弘一法师的传人,广化寺是大陆上唯一最严格的律宗道场,圆拙老法师师徒们都是苦行僧,严宗戒律,兴学弘法,不遗余力。老和尚自己每月薪金四元人民币,弟子僧众每月是二元,他们不化缘,不攀缘,不赶经忏牟利,不应酬。他们自食其力,耕种维生。寺内不办荤素宴会堂会,也没有共干和尚,堪称为当前全大陆最好道风的寺院之一,这是律宗大师弘一法师的遗规,有口皆碑。

  我并不认识圆拙老法师,也没去过这所寺院,只是心神去过。这是一座破旧的佛寺,并非什么名山大刹,可是我很尊敬它。我与圆拙老和尚有一函之缘,那是一九八九年初的事。一九八八年,天津工学院机械系教授陈家征老伯,是一位退休的学者,也是天津佛教会的副会长,他应老和尚礼邀,赴广化寺的佛学院讲学,他在该院开讲两门课程,一是马鸣菩萨的“大乘起信论”,另一是拙作“太空科学核子物理学与佛理的印证”(天华公司出版)。两门课都很受学子欢迎,尤其是拙着,吸引了福建各地学人与青年数百人赴课。陈教授来信向我报道详细情况,说是“轰动一时”,有人满之患,他稍后又转来圆拙老法师亲笔写给我一封信。

  老和尚很慈悲,他在简短的信函中,先称赞拙着,然后他就婉言规劝我不可再讲天眼神通的故事,他以“正信不尚神通”之言来劝我,这是他老人家的善意爱护,我是接受的。不过由于太忙,一直未回覆他,现在我可记起来,欠他这一封致谢函,并且打算请他老人家出面赐助王美乐骨灰返乡的事。

  明知老和尚是正信不尚神通也不会相信我的鬼话,我也还是厚着脸皮写了信给他,恳求他,我的信是这样写的:

  “圆拙老法师,你老人家法体康泰,谨此祝祷,数月前收到陈家征居士转来你老法谕开示有加,非常感谢。今日此函,一是致谢开示及问候,二是有一事相求。

  大半年以来,有一阴魂先后数次于我诵地藏经时出现向我求助,自称是原籍福州,一九四九年被国军征调赴台湾,后在海军任上尉教官,大约三十年前因脑溢血病殁于台北,火化骨灰遗物由国军当局代管。此人自称姓名为王美乐,在福州有太太及三个子女,在台湾并无妻儿亲人,孤魂凄苦,他说是信佛之人,唯有诵念地藏名号,一心只想他福州妻儿迎他骨灰返乡入厝佛寺皈依佛法,他说在台无人可相求特来求我……(中略),但是我在福州并无认识之人,我想拜请你老代找福州热心佛教人士或你的弟子,找寻王美乐的家属出面向台湾当局申请领回王美乐骨灰及遗物,因为只有遗属才可申请领回,我是外人,不能出面。以上全是实情,尚祈你老与广化寺各位大德慈悲赐助,使此位佛教徒骨灰得以返故土入厝福州或附近的佛寺墓地,以偿其心愿,至为感谢!

  专此恭叩法安 佛弟子培德顶礼”

  此函寄出之后,我也不敢存什么奢望,因为事涉荒唐离奇,难以信使人置信,何况长老早已有函劝戒不可言神通,他怎会赐助呢?我倒有些后悔向他求助了。

  没料到圆拙长老慈悲,真不愧是弘一大师的法嗣,他虽有规诫于前,也仍然回信给我。

  圆拙老和尚回覆给我的信,抄录如下:

  “培德居士道席,来教于六月七日傍晚奉读,次日即上福州,准备参加省佛教协会代表会议,关于王美乐求助之事,足见仁者悲心广大,道业精深,至为钦敬!

  在福州时,以尊札传视教友,见者咸于同情,复印六份广为传布,孤魂欲归故里,要求骨灰入厝等事,似可办到,初步已请广播台协助,于六月二十六日早午晚三次广播,多数人均可听到,王之家属如无反应,再请福州市对台办事处与台北有关单位联系,请查国军死亡注册,看王美乐名下有无家属姓名地址,并请速复,便于寻访,或由对台办事处与福州主管户籍单位联系,协助到几个“门”附近街道查询一九四九和一九五○年户籍,或可找到线索。假使都无效果,可由宗教团体部门,通过台胞到大陆旅游机缘,托其代向台北有关部门,并与联系,可否由寺院代为委托台湾寺院教友代为领取骨灰,并带来大陆,进入福州寺院之骨灰塔。

  拙日内当往泉州承天寺,即与台湾承天寺联系,请其代领骨灰傍缘带来大陆,拯救孤魂漂泊异乡之苦,满其回归故里入厝之愿望,即此布达,祷安康!”

  同日收到福州市陈意顺居士来信,用的是福建省塑料工贸公司信笺,节录如下:

  “培德居士台鉴:多年来拜读居士大作,受益非浅,总想致谢,奈无因缘,心中佛香一炷,遥祝居士法体康健。这次居士给圆拙法师来函,寻求王美乐妻儿,阅函之后,弟曾数次到省市有关部门查询,后在一九三八年省档案海军军官名册,查到了王美乐在海军司令部军需处任准尉司书,字敏坚,福建人,其他资料都没有。从以上情况分析,王美乐确有其人其事,要进一步从电视及广播电台中查询。圆拙法师在七月三日福州晚报刊登寻找王美乐亲属的启事,相信不久将即水落石出。(下略)人生岁月匆匆唯有佛光永远普照三千大千世界。

  法喜充满 不才后学 意顺 合十 九○年七月四日”

  一九九○年七月二十八日这夜,陈意顺居士从福州打越洋电话来。

  “是冯培德居士吗?”他国语讲得很标准:“我是陈意顺,从福州打电话给你的。”

  “啊!陈居士你好?”我感觉到很意外:“从福州打来的?真不容易,这还是我头一次接到福州打来的电话呢!请问有什么指教?”

  “关于王美乐的事。”他说:“我们已经去马尾查过,也查过了省政府档案,查出来,王美乐确有其人!是福建人,字敏坚,一九三七年加入海军,任职准尉司书,我已经写信给你了。”

  “我刚收到信几天。”

  “我们已经在福州报纸刊登了广告寻找他的家属,但是至今仍无反应,没有人写信来,可能是广告登得太小了,明天我们去请电台广播这段新闻,希望效果好一点,在东门一带找了很久,问过几家很像是他家的人家,结果都不是!东门地区很大,可不能每一户都去问,福州是个很大的城市,很难找呀!你能不能问王美乐他太太和儿子叫什么名字?住在那儿?有姓名地址才好找一些。”

  “我现在找不到他!我若找得到他,一定问他。”

  “问到了就把电话给我们吧!”

  “好的!不过打给中国大陆电话好难找,打不通就写信给你吧!”我说:“一方面,我会再试试找他,可没有把握。另一方面,我会再请台北的朋友去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在台北的户籍登记。总之,我会尽力去查。”

  “好的,有什么消息再联络。”

  “谢谢你那么热心慈悲助他!”我说。

  上述的函电都令人兴奋,至少已经证实了确有王美乐其人,现在就是要进一步求证在台湾究竟有无其事了。我立刻去函台北外交部的P小姐,请她再辛苦查询:(一)台湾省户籍上三十年前有无王美乐,他的妻子及儿女叫什么名字。(二)内湖公墓登记有无王美乐的名字。(三)圆通寺与承天寺有无王美乐骨灰寄存?(四)国军“军墓处”或什么机构有无登记。(五)中和乡竹林路派出所是否有三十年前户籍纪录有王美乐及家属资料?

  我尝试过召唤王美乐,但是召不来,我其实并无召魂之术,只不过是诚心呼唤他而已。他不出现,很可能是灵力已太弱,无法应召而来,所以我才又再去麻烦P小姐代为查询。一般人误以为 “天眼”是无所不见无所不知,其实并不是全知,也得看各人的功力,我的功力很低,还不能到达万里之外也可以查户籍区册的地步。我也很后悔每一次都忘了问王美乐他的家属姓名与住址,他只说有一个儿子在东北,没说地址,我也不会留心去问他,现在只好靠朋友们帮忙去查了。

  信寄出后不久,纽约的一位林凯先生打长途电话来,他已经和我通过多次电话,以前我在电话中看出他有一个天才儿子,才十五岁,身高五英尺十一寸,同时念三间学院,数理化一概都难不倒他,他觉得太容易了,还有余力要念第四家大学的物理系。这孩子的智力高,IQ高达四百多,比我高出五六倍!我的观察都合实情,林先生及太太由是与我做了朋友,也更增信佛吃素行善之信心。

  我将王美乐求援的经过大致告知林先生,他表示毫不怀疑王美乐求援的真实性,我就问他海军有什么人叫做“白熊皮”?是外号,抑或是谐音的姓名?我说:“可能是三个人的姓氏吧?一个姓白,一个姓熊,一个姓皮?”

  “对的对的!”林先生说:“海总连络室是有一位姓白的,是白树绵,他是主任,是那一个时间的上校的主任。还有一位姓熊的,熊德树少将,是稍后的主任,已经退休,现在也在纽约附近住。姓皮的是没有,倒有一位姓裴,名叫裴毓芬,已经去世了很久。这三个人是王美乐所说的时期的人物。也有一艘登陆艇叫做美乐号。”

  “是他的同事或上司?”

  “对对对!”林先生说:“那位姓熊的,我认识,我可以去找他询问一下他是否记得有王美乐这个人。”

  “那麻烦你了!”我说:“谢谢你!”

  林先生提到的裴毓芬,不知是否我在一九六五年夏天在台北国宾饭店会议厅会见的那位穿海军少将制服的高大胖胖的裴将军?那时我已将出国赴加,我在联合报担任王惕吾董事长的英文秘书,是我离职前的最后几次出席重要外事会议之一。那时在国宾饭店会议室,有巴拉圭的文化部长兼外交部长,代表国府的是裴毓芬将军,他当时好像是新闻局长?我担任会议与宣布新闻的翻译,即席为王惕吾先生及巴拉圭的刚沙里士部长翻译中英文及西班牙文,还有裴将军的致词,我也译成西班牙文,完成了一项中华民国政府与联合报和巴拉圭政府签订的文化新闻交流条约,当时的我才十九岁,口齿灵便,胆子大,在中外记者镁光灯闪射下也毫无怯意,裴将军对我很有好感,问我十几岁,怎么这样年轻英文及西班牙文那样流利,他在酒会中大大夸奖了我,并且致意希望我到新闻局去服务。那时候,国内的名流很多人都很错爱我,国防部连络局主任郭上校(声乐家申学庸女士的丈夫)也曾邀我去为联络局服务,还有其他找我的名流,我都一一婉谢了。当时王惕吾老笑着对裴将军说:“这小孩不错的呀,不过我们也留他不住,他就快出国了。”裴将军连说:“可惜可惜认识太迟!”

  此情此景,如在昨日,谁料到裴将军已经作古?人生真是太无常啊!富贵荣华,多么虚假?还是学佛修行自净其意吧!我一些也不后悔跑来加拿大隐居修行。若叫我常进出酒会周旋,我可受不了!我宁愿在园林山野去享受大自然,宁愿永远过淡泊生涯,吃长素,念佛,写写文章,写写音乐。当年酒会上常穿的那套新西装,如今已挂藏在衣柜内二十五年已久,没有再穿过一次,我现在天天是蓬头散发,短裤,赤脚,圆领汗衫,在后园劳动斩树剪草,在海边沙滩奔跑,在山坡上远眺日落海景,多么自由自在啊!三周之前,中华民国驻西雅图办事处的张文中主任夫妇驾车来寒舍看望我,我也就是这样野人般的随便衣着接见这位总领事。张夫人说二十多年前见过我,看来祗有是十六七岁,跑来跑去跑得很快的,现在看来也还是差不多。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前几天收到曾经驰名国际一时的小提琴家邓昌国先生洛杉矶来函,他说记得我曾到国力旧专参观,我忘了那一段,却记得被他邀请到他家去吃饭,我和他的两个四五岁的儿子捉迷藏,他们躲在他们母亲藤田梓的大钢琴底下,我和小狗躲在沙发后面,也躲餐桌下。邓先生现在也退休了,而且在学佛,也写禅学文章发表在世界日报,他说辗转获得我的地址,就写信来找我。自然我也向他宣传吃素。

  从王美乐的事牵出来许多当年往事,岂不可笑?可是人总喜欢怀旧,回忆一下,甘苦都堪回味,也就更加警惕人生之无常,更坚定学佛修行吃素与实践慈悲之心,在此情形之下,才觉得学佛平静安宁啊!

  林凯先生答应为我去向海军旧日友好查询有无王美乐其人,进一步也会协助使王美乐的骨灰如愿回故乡。我自己已确知实有王美乐其人,但是我无法拿出证据来予以证明,我也没有本事用天眼查出他的户籍登记的妻子姓名,可见我仍是段数太低!现在唯有依靠P小姐,林先生和他们各个的朋友热心去查询了。我也盼望读者当中有人慈悲热心去为我查询!如有眉目,祈通知我,让我们佛教徒来帮助这个万里孤魂的骨灰返回他的故乡吧!

  王美乐的灵识看来很微弱,恐怕已维持不久,我已经召唤他不到,我现在只能偶然望见他含泪微笑恳求的模糊形象,他要求骨灰返乡皈依故乡的佛寺高僧,我已求圆拙老和尚慈悲接受他的皈依,希望在老和尚的加持之下,助他多维持一个时候,直到他骨灰返乡。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为他诵念地藏经而已,我不知道他能维持多久。

  这个真实故事还没有结局,目前只是开头,再说一次,但愿我们佛弟子大家帮助这个万里孤魂早日骨灰返乡吧!

  原载香港《内明》第224期:1990年11月1日

  原载香港《内明》第225期:1990年12月1日

  万里孤魂求援记续篇

  孤魂、王美乐,寻找妻儿的信息,通过加拿大的冯培德居士(简称冯冯)热心服务;广化寺圆拙老法师的慈悲及各位善友的努力,终于在国内找到他亲生儿子王炳章,事虽告一段落,但这段孤魂寻找亲人的奇事因缘却令人久久难忘,现将寻找过程如实叙述以增善信。

  九○年二月圆拙老法师收到加拿大“冯冯”居士一封来信,请求他代找福州市热心的人,为王美乐孤魂寻找的国内的妻儿。

  我认真而高兴地阅读了这封信,立即复印了六份,并到福州市档案局、福建省档案局查询记录,总算在省档案局找到中华民国1938年海军名册上有王美乐、字敏坚、福州人,任海军军需处准尉司书的记载。立即给“冯冯”居士回了一封信。紧接着,便深入福州东门、对台办公室、街道、乡村……到处查找王美乐的妻儿,又到省电视台寻找亲人栏目、报纸的广告、电台,希望是一个个地破灭了。我只好给“冯冯”居士写了第二封信,第三封书信,周围的人,也都觉得十分惊奇,谁会相信,一个去世了30多年的孤魂居然会通过加拿大的“冯冯”居士来福州寻找妻儿,有的人认为奇怪、有的人认为荒谬、有的人认为……。

  我却坚信着这段因缘,因为我多年在国外杂志看到“冯冯”作家写的书,品格高尚、心胸豁达不依附权势的修行人,我十分敬仰这隐居的加拿大的佛教修行者,我尊敬这位世界上宁静淡泊的文人学者。我还坚定不移地去努力寻找和等待!到了七月十五日,孤魂王美乐又来到“冯冯”居士面前,问他妻子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他含泪告诉:叫潘秀琼,家住上海复兴荣誉里13号。根据冯居士久隔一个月后这个来信,我又立即派人到上海查询,结果,查遍复兴中路都没有荣誉里这个名称,我坚定相信一定会有,让我上海的善友,想办法,最后在一条靠复兴中路平行的襄阳路上,找到一个弄堂叫永裕里(同音字)找到13号查询,潘秀琼已于74年去世,他的儿子王炳章在上海海上交通监理处担任工程师。王炳章知道此事之后,立即来电话询问他父亲的情况,我告诉他已去世30多年,是孤魂来找你们,他几乎不敢相信!

  10月15日,王炳章携带了有关户口证明来福州我家,把相互情况沟通,他告诉我,他祖父福州人是民国初年海军舰长,住在武汉安乐里,所以他父亲王美乐出生在武汉,所以取名为王美乐,48年在海军机械学校,任教官,48年跟学校迁到福州马尾,他是马尾随军去台湾。事情暂告一段落,孤魂王美乐的骨灰,何日何时能返回福州,看因缘如何安排。事隔四年了,我埋在心底的往事,时时浮现在前,只好执笔书告各位善信人士。

  福州 陈意顺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日

  注:陈意顺,男,现年58岁,福州人

  现任福建省皮革塑料工贸公司经理

  不可思议的事──万里孤魂、寻亲纪实

  作者:陈意顺

  58.22.232 / 誊录

  九0年,加拿大一位隐者冯冯先生来信给福州莆田广化寺方丈圆拙老法师(注:老法师乃近代高僧弘一律师的亲弟子),声称:“近月以来,先后有一个人影五次跪在我面前,恳求我帮助他,寻找福州的老婆和儿女,此人自称名字叫王美乐,福州人,49年随国军撤退到台湾,在海军任上尉教官,53年因高血压中风死去。在台湾没有任何亲人,孤魂凄苦,希望你帮助我寻找在大陆的妻子和儿女,让他们将我骨灰取回大陆入土安葬。

  冯先生即问他:你为什么要找到加拿大,不去直接找大陆的人帮忙呢?他回答说:“我三十年来,也找了很多大陆的人,他们不相信,地藏菩萨让我来找你帮忙,因为我生前是拜地藏菩萨的!

  我感觉到事情的因缘不可思议,所以写信请你帮助我,能否在福州找一些热心的人帮助,假如能找到线索,请直接给我来信,我可以直接帮助他去台湾将骨灰取回来!”

  圆拙老法师感到此事,总有因缘,正在无法无奈之中,将这封信给我们看,立即由我复印了六份,分头去找,在福建电视台、福建日报、省广播电台先后刊出寻人启事,但却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我不得不往省档案馆,终于查到了1938年中华民国海军司令部军需处准尉司书王美乐,字敏坚,福州人的记载,但在1940年以后的花名册中都没有他的名字了。

  有感于此事奇巧,我走访了东门的几个派出所和对台办等机构,并且走了好几个村庄,凡有人去台湾的军人家属,都去访问过,但却查无音信。

  我只好写信请冯先生能否查到王美乐先生的妻子的姓名和住址,但是一连两个月都没有消息。

  到古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王美乐的人影又出现在冯先生的面前,冯先生问他:你太太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他回答:潘秀琼,家在上海复兴中路荣裕里12号。冯先生给我写来这封信,我真是喜出望外,立即写信请我在上海的两位学生去查,结果查遍了复兴中路的里弄,根本就没有什么荣裕里,连同音字也没有。我不相信,因为我看过冯先生的文章,他确有一种平常人所不具备的特殊功力,我肯定他是不会骗人的。所以我再一次坚定地给我学生讲,你无论如何要想尽办法找到,肯定有,至于你用什么办法就看你的聪明和智慧了。

  感谢我这位聪明学生周义鑫的热忱,他反复思考与复兴中路有联系的道路,终于在复兴路平行的襄阳路上,找到一个弄堂(北方人称胡同)叫荣裕里,此弄直接通到复兴中路,他立即驱车前往找到12号,果然有一位老太太叫潘秀琼,但是她已在前几年去世了。邻居告诉我们,他有个儿子叫王炳章,在交通部上海航道监理处工作。

  第二天他儿子找周义鑫先生,又长途电话找我,急于想了解他父亲的情况,我只好告诉他,你父亲早已不在人间了。他回答:怎么会找来的呢?我说:长途电话中无法告诉你详细情况,请你带着你的证明材料到福州来,我详细的再告诉你,请立即来更好!他说:我经济上比较困难!我说:你可以买船票来,吃住我全部负责。他说:人都不在了,也就慢慢找机会再来吧!到了这年的10月15日,他随同福州市台江航道处一位同志来到我家中,拿出证明,他的父亲叫王美乐的材料,他很感谢我!我说,你应该感谢冯先生,也应该感谢圆拙老法师,你应当去莆田广化寺向圆拙老法师致谢!

  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人死了,孤魂还会有神识,信的人则有,不信的人呢?信与不信,由得各人自己去选择吧!

  冯先生还没找王美乐家人的前二个月,已经在香港《内明》杂志上连刊上、下两期《万里孤魂求援记》的文章,要求海内外热心的人士帮助王美乐找到他们的妻子和儿女,这已经是事实了(现在王美乐的骨灰仍然在台湾公墓内)。

  (注:此文从结缘赠送之《不可思议的事》小册中录入。作者陈意顺编著于199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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