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断恶习 律宗九条戒对症下药

痛断恶习 律宗九条戒对症下药
　　本文是弘一大师1933年（癸酉年）在泉州承天寺的演讲。这篇演讲中，弘一大师开示了一些必须改掉的恶习，并阐明了其间的利害，以自己的经验为例证，强调了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切严格依戒律进行，丝毫马虎不得。大师所表现出的对自己近乎苛刻的要求，是每一个普通人可借以勉励自己改掉坏习惯、养成好习惯的榜样。
　　吾人因多生以来之夙习，及以今生自幼所受环境之熏染，而自然现于身口者，名曰习惯。
　　习惯有善有不善，今且言其不善者。常人对于不善之习惯，而略称之曰习惯。今依俗语而标题也。
　　在家人之教育，以矫正习惯为主。出家人亦尔。但近世出家人，惟尚谈玄说妙。于自己微细之习惯，固置之不问。即自己一言一动，极粗显易知之习惯，亦罕有加以注意者。可痛叹也。
　　余于三十岁时，即觉知自己恶习惯太重，颇思尽力对治。出家以来，恒战战兢兢，不敢任情适意。但自愧恶习太重。二十年来，所矫正者百无一二。自今以后，愿努力痛改。更愿有缘诸道侣，亦皆奋袂兴起，同致力于此也。
　　吾人之习惯甚多。今欲改正，宜依如何之方法耶？若胪列多条，而一时改正，则心劳而效少，以余经验言之，宜先举一条乃至三四条，逐日努力检点，既已改正，后再逐渐增加可耳。
　　今春以来，有道侣数人，与余同研律学，颇注意于改正习惯。数月以来，稍有成效，今愿述其往事，以告诸公。但诸公欲自改其习惯，不必尽依此数条，尽可随宜酌定。余今所述者、特为诸公作参考耳。
　　学律诸道侣，已改正习惯，有七条：
　　一、食不言。现时中等以上各寺院，皆有此制，故改正甚易。
　　二、不非时食。初讲律时，即由大众自己发心，同持此戒。后来学者亦尔。遂成定例。
　　三、衣服朴素整齐。或有旧制，色质未能合宜者，暂作内衣，外罩如法之服。
　　四、别修礼诵等课程。每日除听讲、研究、抄写、及随寺众课诵外，皆别自立礼诵等课程，尽力行之。或有每晨于佛前跪读《法华经》者，或有读《华严经》者，或有读《金刚经》者，或每日念佛一万以上者。
　　五、不闲谈。出家人每喜聚众闲谈，虚丧光阴，废弛道业，可悲可痛！今诸道侣，已能渐除此习。每于食后、或傍晚、休息之时，皆于树下檐边，或经行、或端坐、若默诵佛号、若朗读经文、若默然摄念。
　　六、不阅报。各地日报，社会新闻栏中，关于杀盗淫妄等事，记载最详。而**诸事，尤描摹尽致。虽无**之人，常阅报纸，亦必受其熏染，此为现代世俗教育家所痛慨者。故学律诸道侣，近已自己发心不阅报纸。
　　七、常劳动。出家人性多懒惰，不喜劳动。今学律诸道侣，皆已发心，每日扫除大殿及僧房檐下，并奋力作其他种种劳动之事。
　　以上已改正之习惯，共有七条。
　　尚有近来特实行改正之二条，亦附列于下：
　　一、食碗所剩饭粒。印光法师最不喜此事。若见剩饭粒者、即当面痛诃斥之。所谓施主一粒米、恩重大如山也。但若烂粥烂面留滞碗上、不易除去者，则非此限。
　　二、坐时注意威仪。垂足坐时、双腿平列。不宜左右互相翘架，更不宜耸立或直伸。余于在家时、已改此习惯。且现代出家人普通之威仪，亦不许如此。想此习惯不难改正也。
　　总之，学律诸道侣，改正习惯时，皆由自己发心。绝无人出命令而禁止之也。
　　译文：
　　我们因为多少辈子积攒下的习气，以及今生自幼所受环境熏陶，自然而然地表现于行为和语言上的，就是所说的习惯。
　　习惯有好的也有不好的，现在就说说不好的习惯。平常人对于不好的习惯也称之为习惯，现在就按俗语而列标题“痛断恶习”。
　　在家人的教育，以矫正习惯为主。出家人也是这样。但近世的出家人，都喜欢谈玄说妙。对于自己细微的习惯，却置之不问。一个人的一言一行，极能显示出他的习惯，也是少有人注意到的问题。这些想来颇令人叹息。
　　我三十岁的时候，就觉察到自己的恶习太深重，颇费尽心思来根治它。出家以来，经常战战兢兢，不敢随随便便。但是惭愧的是恶习依然太重。二十年来，所矫正的习惯百无一二。从现在开始，我愿意痛改前非。更希望有缘的诸位道侣，也都奋发而起，与我共同致力于改坏习惯。
　　我们的习惯实在太多。今天想改正它，更适宜哪种方法呢？如果罗列出多条习惯而在短时间内改正，那么会心生劳累而收效甚微，以我的经验来看，适宜先选出一条乃至三四条，每天努力改正它，改正彻底后，再逐渐增加要改变的习惯。
　　今年春天以来，有好几个道侣和我一同研修律学，特别注意到改正习惯的事。几个月以来稍见成效，今天我想叙述以往之事来告诉诸位。但是诸公想改掉习惯，不必都依照我所说的这几条，尽可以随意斟酌而定。我今天所陈述的是特意为大家作参考的。
　　学习律学的诸位道侣，已改正的习惯有七条：
　　一、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现在中等以上的寺院，都有这个规定，因此改这个习惯甚是容易。
　　二、不到时间不吃饭。刚开始学习律法时，是众信徒自发决定，统一守此戒条。后来的学习者也遵照此条。由此形成惯例。
　　三、衣服要朴素整齐。衣服色泽质地太差，不适合穿着的，可当内衣穿，外面再罩件僧袍。
　　四、另外修习礼诵等课程。每天除了听讲、研究、抄写或随寺内众人课诵外，都另外自立礼诵等课程，尽力实行。有人每天早晨在佛前跪读《法华经》，有人读《法华经》，有人读《华严经》，有人读《金刚经》，有人每日念佛一万遍以上。
　　五、不闲谈。出家人喜好聚众闲谈，以致虚度光阴，荒废了学业，实在可悲可叹。今天的诸位道侣，已经能逐渐去除这项坏习惯了。每天吃完饭后，或者是傍晚休息之时，都在树下端坐，或默诵佛号，或者朗读经文，或者沉思默想。
　　六、不翻阅报纸。各地的报纸，社会新闻栏目中，总会详细提到杀盗淫妄之事。特别是对于**之事，往往描摹得极其详尽。即使没有**的人，常常阅读报纸，也会受到熏染。这是为现代世俗的教育家所痛恨的。因此学习律学的诸位道侣，近来已自觉地不读报纸了。
　　七、常常劳动。出家人性情通常懒惰，不喜欢劳动。如今学习律学的诸位道侣，都已发下志愿，每天对大殿和僧房屋檐下进行扫除，并且奋力做其他的种种劳动。
　　以上已改正的习惯共有七条。

　　还有近来特别需要改正的两条，现在附列于下：
　　一、碗里所剩的饭粒要吃干净。印光法师最不喜欢此事。每次看到剩饭粒的人，总是当面呵斥他。所谓施主的一粒米也是恩重大如山啊。但是如果烂粥烂面黏在碗上，不易除去的，则没有这个限制。
　　二、坐时注意威仪。垂足坐时，双腿平列。不应该左右互相跷架，更不应该耸立或直伸。我当初在家时，已改此习惯。况且现代出家人普通的威严态度，也不许可如此。想来这个习惯不难改正啊。
　　总之，学习律学的诸位道侣，改正习惯时都是自觉自愿的，绝不是别人命令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