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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互称一声老伴,其实就是两个永不放弃的人

[佛教因果定律] 发表时间:2023-08-04 04:06:25 作者: 阅读次数:
能互称一声老伴,其实就是两个永不放弃的人

头发愈来愈白之后,在台北坐地铁时,经常有人让座。第一次碰上,我还真是大吃一惊,那人看起来明明比我老呀!那天我才明白,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以为自己还年轻,包括我在内。说到老,就不得不提我的老伴袁瑶瑶,不久前的一个早晨,她一醒就跑到客厅,对着已经晒好衣服、浇完花,正在扫地的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上辈子是成都街头的流浪儿,被你捡回来照顾。难怪这辈子我会嫁给你,因为要报恩。”我没好气儿地顶回去:“还不知道是谁在报谁的恩呢!”四十年前,我在服兵役时认识了她;当时我二十岁,她十六岁,两人都是初恋,在一起的时间早已超过各自生长的岁月,一个神秘的原因把我俩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让我们不只一起生活、工作,连理想与信仰也同归一处。

若说我跟老伴是天生绝配,倒不如说,在不同阶段总有一个人让着另一个,具体说来,头三十年是她让我,近十年是我让她;但整体而言,自然是她成全我居多,因为驱动我俩大半生的摄影事业并不是她的兴趣。把我俩绑在一起的那条绳子就是摄影;对我而言,绑得愈紧就愈幸福,对她来说可就不一定了!我是先认识她姊姊的。四十年前,袁琼琼是台湾众所瞩目的文坛新人,我则在《幼狮文艺》当助理编辑,整天跟作家们联络,袁琼琼也是其中之一。高中毕业后,我在这本杂志只干了十几个月,就因为年届二十,不得不应召至海军服兵役。

第一年服役的地点在台湾南部,营区外有个军中电台,台长是诗人管管。每逢假日,为了出游方便,我都会先到他那儿换便服,顺便跟他喝茶、抬杠。那时他与袁琼琼正在热恋,两人几乎整天腻在一起,有天我开玩笑:“你们也帮我介绍个女朋友吗,免得我老当电灯泡!”袁琼琼当下便说:“我认识的女孩儿当中,就属我妹妹最漂亮!”她还真是立刻就采取了行动,回台南几天后来了封限时信,说已经帮我跟妹妹约了周末见面,地点是台南市西门路的卡多利亚餐厅。在那个年代,卡多利亚在整个台湾都算是高档的,酒红色的落地窗帘边,还有人在弹钢琴。她算准了我经常有稿费进账,荷包满满。

约会那天,我早早抵达,特地挑了个好位置,能把所有上门的顾客瞅得一清二楚,时间老早过头了,却还没见着人。我点了份最贵的餐点,以最帅的姿势享用着,以便她一进门就会注意到我,可是都快吃饱了,那位袁琼琼所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仍然没有出现。 正想走人,却灵光一闪:难道,那个在我面前晃过三次,留着清汤挂面、齐耳学生头的小女生就是她?这时,那个穿着牛仔裤、红棉衫的小女生又进来了,四处张望了一下,跺跺脚,好像决定离开了。上前一问,果真是!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所谓的“一见钟情”绝对没在我身上发生,她不是念高二吗,怎么看起来像初二?跟她走在一起,肯定会被人认为我在诱拐小女孩。我叫了一份特餐给她,打算等她吃完就告别,可又说不出口,只得陪她在街上逛逛,到零食店买了一包蜜饯、一包夹心巧克力递给她,就快步走在距离三米的前方,偶尔回头看看她还在不在。

她倒是一直都显得喜孜孜的,还把包糖的彩色透明纸罩在眼上当太阳眼镜,跟我做鬼脸。一路上我都没怎么开口,她却是嘴巴没停过,尽讲些我压根儿没想去听的话。我可是在大台北文化圈打过滚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哪种痴情故事没听过?她只不过是个单纯至极、情窦初开的乡下小女生,哪能引起我的兴趣!搭火车回到营区,正赶上晚点名。过了几天,我照例向袁琼琼高谈阔论文学、艺术,信纸一写就是三大张。要付邮时才突然想到,若不跟她妹妹问个好,可能会显得没礼貌。于是我打开信封,在信的后面加了个P.S.“请代向袁瑶瑶问好。”两天后,我收到一封厚厚的快邮,字迹是我这辈子从没见过的,没有一笔一画符合中国文字书写的“永字八法”;文体也是少见的毫无修饰、伪装,心思流到哪儿,笔就走到哪儿。我一口气看完,那个小女生并没有责怪我,却让我觉得仿佛被狠狠骂了一顿。这么特别的女孩,我居然曾把她看得这么轻。

我写了一封满是歉意的长信给她,两人从此鱼雁往返。两个月后,我被调到金门,环顾四周,除了海还是海,写信给她成了我唯一的慰藉,平均一天一封,有时两封,甚至还拍电报。一年多后,终于有了假期,我从金门搭船回台湾,赶着到台中与就读静宜文理学院外文系的她会面。那是所女子学院,门禁森严;我请门房通报后,忐忑不安地站在校门口等着。从中学到大学,是女孩变化最大的阶段。即将出现的她,跟我从信上了解到的,会是一样的吗?远处有位胖胖的女学生笔直地朝我走过来。我慌了,才一年多不见,那个娇小的女生怎么胖成这样?信上写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现在叫我如何继续示爱啊?人走进了……还好,长得不像袁瑶瑶……是袁瑶瑶的室友,来帮忙传话,说袁瑶瑶还在洗澡间,再过一会儿就好了。十几分钟后,一位穿着洋装的苗条女学生走了出来,烫得卷卷的长发披在肩上。是她,老远我就认出来了;她真的变了,而且远远超过我的期望,丑小鸭变天鹅了。

一九七六年,我们结了婚,定居台北,我在杂志社担任摄影编辑,她在贸易公司上班。两人开始有了摩擦,因为她白天忙得要命,晚上还得在我的强迫之下,帮我翻译原版英文摄影书籍。对她而言,这是相当枯燥的劳务,但是,我太想吸收知识了。幸好她个性温顺,再大的不愉快,睡上一觉就能忘个精光。那是老伴为我所做的一大堆事的开端。令我影响到整个华人摄影界的两本书《当代摄影大师》和《当代摄影新锐》,都是透过她帮我读书而累积起来的文章。后来,为了我要到法国展览,她开始学法文,也因为如此,我才有办法在见到法国图卢兹水之堡摄影艺廊创办人、摄影大师尚·杜杰德时,与这位我生命中的贵人起了灵魂的共鸣共振。这个因缘促使我办了中英文对照的《摄影家》杂志。办杂志的那段时间,是我俩结合得最紧密的时候。因为她的外语能力,我们得以周游列国邀稿采访。摄影让我们的生活丰盈;眼界开了,心胸阔了,朋友也多了。让我觉得最可喜的就是,经常我还没开口,太太就已经知道我要讲什么了。她与我水乳交融,仿佛是另一个我,却又同时弥补了我的不足。全天下找不着那么好的太太了。

如此和谐美满的关系,竟然从我戒烟那天开始,慢慢地有了变化。从前我写起文章来,是又快又好。只要香烟一根接一根,文思自然泉涌,欲罢不能。一九九二年,我把从初中就开始,抽了近三十年的烟给戒了,没想到,下笔时,开始稿纸一张一张地撕,怎么也写不满。有一次交稿在即,差一点就要冲出门找香烟了,灵机—动,心想,不如叫太太帮我打字,我在旁边一句一句地讲,之后再来修改。一试之下,居然行得通。从那时开始,我的每篇文章都是太太坐在计算机前,帮我一个字一个字听打出来的。头几年还好,她心甘情愿地当我的助手,渐渐地,她开始喜欢给意见,到后来甚至批评起我来。这种情形在大约十年前,她开始有了自觉、自我意识之后,尤其明显。文章写着写着,两人就会吵起来,经常写不下去。我试着在每次摩擦后调整自己,渐渐学会了不要在意很多事。老伴比较单纯,总是那句话“没啥好计较的”,很快就能雨过天晴。问题是,她忘得快,也不能记取教训,过一阵子又给我找麻烦来了。换个角度想,文章写了几十年,我听到的多是赞美,少有批评,身边这位批评家的言论没法不听,又不能把她赶走,只好封她个“阮评家”,意思就是:专门批评阮义忠的专家。我并不是修养特别好,只是深知,跟她动肝火,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多年来,我体悟了一件事:夫妻愈是亲密,就愈经不起吵。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想讲的话先吞下来,伺机再沟通。

无论如何,我还是替老伴高兴的。在皈依佛教慈济基金会创办人证严法师、受到启发后,她挥展了潜能,开始让许多人惊讶。我俩在《慈济月刊》上的专栏“随师行脚·摄影笔记”以及共同合作的《看见菩萨身影》系列丛书,多年前已开始完全由她执笔,我仅负责拍照。她由我的助手变成“阮评家”,又变成了一位作家。我适应了老伴的成长与改变;现在,我俩依然相知、相伴,但她已是属于自己的袁瑶瑶。老伴顺我大半辈子,很会烧菜,又是我事业上的好帮手,最大的毛病就是向来比我晚起,又不喜欢做家事。非常爱干净的我,在家时,只有按着自己的节拍每天四五点起床打扫屋子。使环境干干净净的,能带给我很大的满足;而所谓干净,不只是物理上、视觉上的干净,精神与心灵上的干净也同样重要。有一天,老伴问我,你为什么每天都要打扫得那么仔细?别人根本看不出差别。我说,我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自己打扫。当玻璃干净到如同不存在时,外面的风景就成了室内的一部分,我也跟大自然合一了。我不知道老伴能不能感受到这一点,但即使不能也没关系。人与人之间总是有不能沟通的盲点,只要能包容彼此的差异,接受对方的缺点,谁对准错也就不重要了。天下没有不努力就能完美的婚姻,唇齿相依也会不小心咬到。

两个有缺点的人,磨合得好,就会变成完美的结合,磨合得不好,无论谁是玉、谁是石,下场就是俱焚。能互称一声老伴,其实就是两个永不放弃的人,共同寻找着在每个阶段结合的方式。我和袁瑶瑶,就是如此。

 转载自作者:秀外慧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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