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学佛“讨论度”之浅见

　古慈兄所提及之网络佛法中的负面现象（编按：古慈提的问题是，初学者应当如何看待和避免宗派主义），在下也略有所闻，心中虽亦担忧，但却每感无奈。　　在网络上交流学佛体会，对现今大陆学佛人来说，其作用不用在下多言，想必大家都有体会。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都应感谢网络带来的方便。　　在网络上学习佛法与传统之以寺院为核心的学习相比，在形式上的一个鲜明特点就是开放、活泼，这一点与现代社会之学术研究的气氛有某种类似之处。我们可以设想，如果某个论坛聚集了一批在佛法正知见上有一定修养的学人，那么初学者在这个论坛上请教、讨论是相当安全的。其原因就在于讨论的公开性，这种公开性可以保证那些明显有悖于佛教经典的言论无立足之地。这比那些道听途说某种说法或习俗后就信以为真、依之而行要安全得多。　　网络佛法给我们带来了“民主”气氛，但我们大家是否为善用这一工具作好了准备？这是值得大家一起深思的问题。以世俗社会的民主制度为例，大家知道，民主制度尊重人的权利，但我们在行使自身权利的同时，一定要小心──不要侵犯了别人的权利；我们在追求自己自由的同时不要破坏了别人的自由。只有这些原则深入人心后，民主制度才能真正发挥其优越性，否则，“黑金政治”等社会丑恶现象同样会在“民主社会”中存在。　　网络佛法论坛上产生纷争的种类不一。将讨论局限于对教义理解上的交流，对讨论双方都非常有益，这种交流应予鼓励。各论坛斑竹开设论坛的初衷大都是为此类交流提供场所。但这种讨论稍不留神，就会对演变成对讨论者或讨论者尊重的某位大德乃至某一学派或宗派的攻击。只要一方有攻击性的言论，另一方为维护本派的声誉，势必奋起“护法”。依在下浅见，除极个别毁谤整个佛法者外，论战双方的初衷都是好的，都希望对方改邪归正（例如，前些天与yang兄讨论大小乘见地差异时，yang兄对在下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令在下深为感动）。但讨论到什么程度应该立即停止，却不是个容易把握的度。超过这个度，对自他害大于利。在此，在下冒昧地提出一个可操作的“讨论度”的标准──以无嗔，即嗔心不生起为限。　　何为嗔心？从佛学辞典中可以查出以下解说： 　　 嗔，又名嗔恚，三毒之一，系指对有情怨恨之精神作用。嗔，为修学佛道上最大之障害，经论中常诫之，如大智度论卷十四（大二五·一六七中）：“嗔恚其咎最深，三毒之中，无重此者；九十八使中，此为最坚；诸心病中，第一难治。”遗教经曰：“嗔心甚于猛火，常当防护，无令得入。劫功德贼，无过嗔恚。”决定毗尼经曰：“宁起百千贪心，不起一嗔恚，以违害大慈莫过此故。”往生要集中曰：“或处经云：能损大利无过嗔，一念因缘悉焚灭俱胝广劫所修善。”　　　网络犹如一把双刃剑，在给我们提供交流便利的同时，也为我们嗔心的泛滥提供了便利。我们常常因为网上非面对面的讨论而放松了对自己的克制，在嗔心的驱动下，说嗔恚语，惹得对方亦嗔心大发，无始劫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善业被这一念嗔火烧得干干净净，命终之后，直奔地狱而去。因此，如果不能有效地对治自己的嗔心，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网络上的各个佛法论坛实际上就是一座座入地狱的预科学校！当然，从地狱出来后，今天在网上学到的佛法还会发挥作用，但这种地狱恶报我等何必非要不可呢？　　《华严经普贤行品》中详细开示了菩萨对其它菩萨起嗔心的巨大过患。以前在下曾引用此经，为加深印象，现再将此经引用如下： 　　 尔时普贤菩萨摩诃萨。复告诸菩萨大众言。佛子。如向所演。此但随众生根器所宜。略说如来少分境界。何以故。诸佛世尊。为诸众生。无智作恶。计我我所。执着于身。颠倒疑惑。邪见分别。与诸结缚。恒共相应。随生死流。远如来道故。出兴于世。佛子。我不见一法为大过失。如诸菩萨。于他菩萨。起瞋心者。何以故。佛子。若诸菩萨。于余菩萨。起瞋恚心。即成就百万障门故。何等为百万障。所谓不见菩提障。不闻正法障。生不净世界障。生诸恶趣障。生诸难处障。多诸疾病障。多被谤毁障。生顽钝诸趣障。坏失正念障。阙少智能障。眼障耳障。鼻障舌障。身障意障。恶知识障。恶伴党障。乐习小乘障。乐近凡庸障。不信乐大威德人障。乐与离正见人同住障。生外道家障。住魔境界障。离佛正教障。不见善友障。善根留难障。增不善法障。得下劣处障。生边地障。生恶人家障。生恶神中障。生恶龙恶夜叉。恶乾闼婆。恶阿修罗。恶迦楼罗。恶紧那罗。恶摩睺罗伽。恶罗剎中障。不乐佛法障。习童蒙法障。乐着小乘障。不乐大乘障。性多惊怖障。心常忧恼障。爱着生死障。不专佛法障。不喜见闻佛自在神通障。不得菩萨诸根障。不行菩萨净行障。退怯菩萨深心障。不生菩萨大愿障。不发一切智心障。于菩萨行懈怠障。不能净治诸业障。不能摄取大福障。智力不能明利障。断于广大智能障。不护持菩萨诸行障。乐诽谤一切智语障。远离诸佛菩提障。乐住众魔境界障。不专修佛境界障。不决定发菩萨弘誓障。不乐与菩萨同住障。不求菩萨善根障。性多见疑障。心常愚闇障。不能行菩萨平等施故起不舍障。不能持如来戒故起破戒障。不能入堪忍门故起愚痴恼害瞋恚障。不能行菩萨大精进故起懈怠垢障。不能得诸三昧故起散乱障。不修治般若波罗蜜故起恶慧障。于处非处中无善巧障。于度众生中无方便障。于菩萨智能中不能观察障。于菩萨出离法中不能了知障。不成就菩萨十种广大眼故。眼如生盲障。耳不闻无碍法故口如哑羊障。不具相好故鼻根破坏障。不能辨了众生语言故成就舌根障。轻贱众生故成就身根障。心多狂乱故成就意根障。不持三种律仪故成就身业障。恒起四种过失故成就语业障。多生贪瞋邪见故成就意业障。贼心求法障。断绝菩萨境界障。于菩萨勇猛法中心生退怯障。于菩萨出离道中心生懒惰障。于菩萨智能光明门中心生止息障。于菩萨念力中心生劣弱障。于如来教法中不能住持障。于菩萨离生道不能亲近障。于菩萨无失坏道不能修习障。随顺二乘正位障。远离三世诸佛菩萨种性障。佛子。若菩萨。于诸菩萨。起一瞋心。则成就如是等百万障门。何以故。佛子。我不见有一法为大过恶。如诸菩萨。于余菩萨。起瞋心者。　　了知上述诸菩萨于余菩萨起瞋心的过患，真心修行佛道者必感惊心动魄。但我们也可能给自己寻找借口，即与我们讨论的对方不是菩萨，而是谤法者，甚至是魔。对此，《佛说首楞严三昧经》中有一相关开示。该经中，魔王以谄曲心而非真心发无上菩提心，如来亦为其授记，于将来世会出离魔道，成就菩提。对此授记，摩诃伽叶深有感触： 　　 尔时长老摩诃伽叶。前白佛言。从今以后我等当于一切众生生世尊想。所以者何。我等无有如是智能。何等众生有菩萨根何等众生无菩萨根。世尊。我等不知如是事故。或于众生生轻慢心。则为自伤。佛言。善哉善哉。伽叶。快说此言。以是事故。我经中说。人则不应妄称量众生。所以者何。若妄称量于他众生。则为自伤。唯有如来。应量众生及与等者。以是因缘。若诸声闻及余菩萨。于诸众生应生佛想。　　伽叶长老与如来的上述对话告诫我们：只有如来才能真实了知众生是否为菩萨，我们没有如来智能，如果妄自称量众生根性，则为自伤。观察众生的原则只有一个──于诸众生应生佛想。　　嗔心的过患如此巨大，在下建议诸位网友在论坛上参加讨论时，时时不忘关照自心，这就是“正念”的修行。当观察到有嗔心生起的迹象时，立即思维诸佛菩萨对嗔心过患的开示，并祈请上师及诸佛菩萨加持自己战胜嗔魔，或关照此嗔心之虚妄及与诸佛慈悲心不二的平等体性，于此嗔心上现见如来之慈悲，则嗔心自息矣。　　嗔心是否生起，我们自己最清楚。那些大成就者，有时虽出语刚猛，其心不但不起嗔，而且充满慈悲。成就者所堪为者，我们这些初学者最好别贸然尝试。最稳妥的方法就是盯着自己的心，在无嗔的限度内参加讨论。　　如果大家都心平气和，则今日论坛上种种令人担心的现象就会自然平息。　　古慈兄，让我们先从自己做起吧。数年前，当我第一次读到《普贤行品》中的上述开示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仔细想来，对一位菩萨生起嗔心是非常容易犯的过失。《宝积经》等经典中都清楚说明，只要生起愿菩提心者，纵使行门功德丝毫没有生起，此人亦是菩萨，其功德亦远超二乘圣者。今日论坛上的诸位网友大多知道菩提心的功德，生起愿菩提心者肯定不在少数，与我们讨论交流者十之八九皆为菩萨。如果我们不能克制自己的嗔心，则立时犯下大恶，百千万道障碍立刻在我们面前生起。纵使我们可以保证自己不起嗔心，亦应尽量用柔和语，以免惹得对方起嗔。对方起嗔造大恶业，一方面我们有连带因果，另一方面，为别人造恶业提供助缘，这与菩萨利益众生的根本愿望是背道而驰的，故我等不可不万分小心。　　据在下记忆，《普贤行品》中的开示以前在莲舟上曾出现过三次，但似乎并没有起到非常显著的作用。

记得善慧曾有一贴，谈自己的体会，能否请善慧将此旧帖重新帖出，供诸兄参考。　　今后如果有必要，在下还将把《普贤行品》的内容一而再、再而三地引用，以提醒自己和诸位莫忘对菩萨生起嗔心的巨大过患。

编辑:小勇